春节序曲
圣诞和元旦的狂欢劲还未散尽,城里人就又列出了长长的购物清单。在商家强劲的促销攻势下,往返于商场与家之间,大包小包的年货礼品请回家,期盼着春节狂欢的到来。 村里人没有过圣诞与元旦的习俗。但一进腊月,人们的脚步明显就不一样了起来。女人们一趟趟的往集上赶,给男人,给孩子,给自己提回一件件的时新衣裳;外出务工的男人们也提前回到家,收拾庭院,打理年货。孩子们看似卯足了劲儿的复习功课,其实小小的心里早已痒痒得不行了,一门心思的盼着放寒假哩! 忙忙碌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不知不觉间孩子已经满巷子的跑了,清脆的鞭炮声也零零碎碎地开始响了——小年儿已经到了跟前。 祭灶的糖瓜早已经备好了。二十三晚上,人们用粘牙的糖瓜糊住了灶王爷的嘴,清脆的鞭炮声里,一把火送灶王爷上了天。大伙儿都在心里默默地期盼着,希望灶王爷到天宫后说吉祥语,报吉祥事,为人们带来又一个风调雨顺的吉祥年! 冬日的暖阳里,人们搬出了家里的坛坛罐罐,撕去了褪色的对联年画,扫去了积年的尘土和蛛,揭去了床单和被罩;这时候,洗衣机一刻不停的转着,扫帚一刻不闲的挥舞着。待天黑时,屋里一下就亮堂了许多。匆匆吃上一口饭,女人就又烧上一些热水擦洗了起来。暗夜里,屋里的灯亮了许久许久…… 几个小时后,天还未亮,农家院里的灯又亮了。只见院里已经架起一口大锅,锅里的水已被烧了个热气腾腾。随着七八个年轻小伙的进院,院里一下子就闹热了起来。小伙子们直奔猪圈,睡梦中的猪被惊醒,在不大的猪圈里与人们对抗着,躲闪着。无奈何自己体重身笨,终究抵不过人多势众,被人们揪耳朵的揪耳朵,拽腿的拽退,抬着出了猪圈。猪死命地扯着嗓子嚎叫,拼命地挣扎,但被人们压了个动弹不得。满脸杀气的杀猪匠手执尖刀,认准动脉一刀下去,如注的鲜血随着猪的嚎叫声喷涌而出。渐渐地,猪的叫声越来越小,血流得越来越慢,身子渐渐无力。在猪还没有完全死亡的时候,人们手脚麻利的为猪褪毛,开膛。待太阳升起时,一整只猪就被人们大卸八块,分而购之了。 鸡舍里的鸡们惊恐不定的目睹了猪被杀的全过程,咄咄不安地猜测着自己的命运。果然,猪的事料理完毕后,鸡舍开了,一只大手伸进来,抓走了可怜的鸡。在鸡的喉管被人们割断的时候,鸡悲哀地闭上了眼睛:唉!终究逃脱不掉人们一盘菜的命运! 屋里,女人们忙着和面,揉面,蒸一种祭祀用的大白馍。待馍蒸熟时,望着白白的、瓷光瓷光的、麦香四溢的大白馍,热气氤氲里的女人们满脸都是幸福的、充满希望的笑。 夜里,屋里又架起了油锅,炸麻花、麻莲、豆腐,花生米,天亮时,一盆盆、一盘盘金*的麻花、麻莲、豆腐摆在屋里,满是富裕,满是吉祥。那个清冷的夜啊醉人的油香弥漫了整个村庄的上空。 在村里人忙着准备年节吃食的时候,城里人一刻也没闲着。为一张回乡的车票跑细了腿,费尽了心。待车票捏到手里后,一颗心才放回了肚里,随即加入了春运的大潮。 当除夕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村庄的时候,人们嘴里哈着白汽,纷纷走出家门,来到巷里开阔的地方。早有人抬来了圆木、绳索,人们准备缚秋千了。此时,德高望重的老教师家里,老教师龙飞凤舞,挥毫泼墨。对联写好,往秋千上那么一贴,人们“哼唷”一声,秋千就被稳稳地立了起来。人们散去,秋千下立即成了小孩们的世界。 人们最后一次扫净了院落,摆好了烧“牛犊火”所用的五谷秸秆,贴好了门神对联,门首插上了青翠的、辟邪的柏枝。满屋满院是红彤彤的一片,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醉人的火药味,耳际充盈着脆脆的鞭炮声,火红的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晃动。 一切准备好了,人们以一种急切的心情期待着新年春晚的开场。 列车上,汽车里,车轮滚滚,归乡的游子步履匆匆。沿途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更是撩拨着他们归心似箭的心,恨不得一步跨回家里。而此时,家里也有一双眼睛期盼着,只等那双外出的脚步踏进门,喜庆、热烈,团圆、温馨的春节正剧就要开场了!